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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圣让接替了雅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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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过后,在把带斗摩托车推进车库放好之后,拉乌尔走进了城堡。www.xiashucom.com不过,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于贝尔-弗朗热的房问。手枪还放在老地方,在床头柜的小抽屉里。他检查了一下弹道,然后把它放到了口袋里。后来他还在房里兜了一个圈子。

就这样,不幸的贝纳丹落入绑架者的手里已经十二小时了。拉乌尔不敢想象他将要遭受的虐待。可怜又可敬的老人呀!人们肯定再也见不到他了。另一个人在得到他所需要的情况之后,肯定会让他消失的。而这些情况,我们可以打赌,已经在另一个人的掌握之中了。可是,欧奈维尔的秘密,一定是涉及到了城堡中的某些事情。那么,就在这围墙之内,大戏的最后一幕即将上演了。是的,某些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那么会是什么事呢?……

拉乌尔精疲力竭。但他还是去了艺术品长廊,并在雅科布和圣让的画像前思索了一阵子。可是,曾经点燃了他思想的光,在他又看到这些画像之后熄灭了。他下意识地再次用手掌扣了扣墙。随后,他躲进了图书室,坐在城堡主人的扶手椅中抽香烟,尽量集中精力反复思索着:“圣让接替了雅科布……达尔塔尼昂用剑尖赢得了荣誉和财富……”然后,还有血……贝纳丹提到过血……不!世上最伟大的神灵也无法从这些话中找出紧密相联的含意。他睡着了,由于睡得不好,他的四肢变得很僵硬。他不时地睁开眼睛,同时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我应该找出……我必须找出……”不过他的头马上就又垂了下去。

是吕西尔摇醒了他。

“嗯?怎么啦?……噫!吕西尔。”

他本能地控制住自己,站起身来,对在没有防备时被别人看到不修边幅而感到不好意思。

“现在几点啦?”

“八点。”

“您很应该把我叫醒。我本来只想稍微休息一下的……结果却睡着了。我回来得很晚。我做了不少的事。”

“您是不愿意说给我听的!……”

“噢,现在还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在摸索,我在对某些事进行印证。……如果您允许的话,我马上去洗漱一下,然后去饭厅与您会面。”

他匆匆离开姑娘,然后,在几分钟之后,他便痛痛快快地把头扎进了水中。淋浴很有益于他的身心,可是在城堡,在这种形势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哈,战斗就是战斗,”他想,“尽管它很让人厌烦。要紧的是不要显得太贪婪!”然后,他以一种艺术家的技巧,又使自己的面孔恢复了青春的光彩。

确实,拉乌尔确实太疲倦了,可是常年来,他已经养成了一种不听从自己身体提抗议的习惯。他细心地刷着自己的书记员的外套,在打褶的领部安了一个领子,一条皮领带使他显得十分博学。随着小卡塔拉的复生,演戏的欲望又重新征服了拉乌尔。是的,他不能忘记危险正在一分钟一分钟地增大,但是他拒绝以一副阴沉忧郁的面孔去面对它。他只有在高兴时,才显得强大无比。作为挑战,他从装饰他屋子的壁炉上的花束中,摘下一朵康乃馨,然后把它插在了衣服的扣眼上。随后,他又最后照了照镶嵌在家具上的镜子。

“哈,”他开着玩笑说,“我还是显得有点呆头呆脑!算啦,小东西,去上课吧!去嘟哝着告诉她,她的眼睛已经在你的心中点燃了火,任什么东西也不能熄灭它。装成书呆子样,去逗她开心。尽量让她忘记死神已经在敲门……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死神开开玩笑!”

他下楼来到饭厅。阿波利纳正在伺候大家吃早餐,她显得有点生气。

“这个小丫头,”她说,“自从她祖父走后,她就变得很麻烦。”

“她又犯了什么错?”拉乌尔问道。

“她偷东西。昨天,她还拿走了一盒饼干。其实,谁也没有给她数食物的习惯。现在该接受教训了吧!……哈,我要把规矩立起来。”

“好啦,”吕西尔说,“让她去吧。她很不幸,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她应该得到极大的宽容,不是吗,卡塔拉先生?”

“我很赞同。让她这一回吧,阿波利纳太太。可是如果此事再次发生的话,那就真的要注意了。”

“事情到此结束。”吕西尔总结性地说。

当阿波利纳出去后,她叹了一口气。

“全都乱了套,迪蒙先生。好在您在这儿。否则,我真不知道我将会成什么样子……对贝纳丹的搜寻工作一无所获。大家现在都相信他发生了不测……您不认为他的失踪和……这里发生的一切有某种联系吗?”

“我一无所知。”拉乌尔撒谎道,“我所能肯定的,是我们已经接近尾声。结局会是什么样子?我并不知道。但是事态在进一步发展……我们应该时刻准备好。”

他摸着波吕克斯的头,它就躺在吕西尔的脚边。

“把它带在您的身边……不要以为我在掩饰。马上,我打算到图书室去工作一会儿。再也没有这么枯燥乏味的工作可以让人松弛一下思想了。”

“既然如此,我来帮您。”

拉乌尔不敢拒绝。他怎么能跟年轻姑娘说:“躲开我。您难道没看出这些内心活动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我都是十分危险的吗?自从我来到这里,您总有借口陪我到处走。如果您不是那么纯洁无邪,您就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我,我比您更加罪恶深重,我让事态发展……因为您很美,因为我,我又是如此孤独,当冒险行动把我缠住之时!”

他们于是一同来到了图书室,开始整理图书。她用她那漂亮的字体登记完一木书后,就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您是怎么做的,”她问,“为了得到您报社的同意?……对我来说,我认为一名记者是要二十四小时都听命于他的编辑部的。”

“我怎么做的,好吧……”

正在想着雅科布和圣让的拉乌尔马上编了一套鬼话。

“我是按稿件的行数取酬的。我是一名独立记者。”

“按槁件行数计酬是个什么概念?”

“如果我提议一篇文章,他们就按文章支付我,如果您喜欢的话。”

“这可真有意思!我真想当记者。随便什么文章都付款吗?”

“那当然。只要它能让读者产生激情。”

“当他寄送一篇文章或一封信时,他们也付他钱吗?”

“谁?”

“亚森-罗平。”

“啊,这个,可是您光想着亚森-罗平。我本人可是很嫉妒呀。”

她脸红了,俯身在登记簿上,边写边念:“诺曼底档案。”但是她马上就又抬起了头。

“为什么您不给他写信呢?……我看他很喜欢排解谜团。而这里,正好就有谜团,难道不是吗?”

拉乌尔望着满头金发、纤弱和如此美丽的她。

他摇了摇头。

“也许我已经给他写过信了呢。”

“那您该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啦?”

“我想是知道的。”

“噫!他千万别为我而不安呀。”吕西尔凄凄切切地低声说着,“我算不了什么,我。”

“请您闭上嘴吧!……不过,请相信我的话,欧奈维尔的秘密,我们终究会把它揭开的,就靠我们俩人……啊!注意力集中一点。在‘档案’的前面还有一个‘阿尔加纳’。请记下来。”

时间在流逝。突然,拉乌尔想起他把不幸的于贝尔-弗朗热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该轮到他脸红了,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淘气似的。

“吕西尔,请您原谅。您的监护人怎么样了?……我还没向您问及他的近况呢。”

“医生让我们放心,只是简单的骨折。我应该在早饭后去诊所。”

“我陪您同去。”

是阿希尔载他们去的,伤者状态良好。一条粗大的石膏使他的腿变粗了。他看到侄女十分高兴,尤其高兴的是知道多亏了他的书记员的细心、认真,整理工作进展得十分顺利。

“我应该告诉您的叔叔阿尔方斯。”他对吕西尔说,“这是出于礼貌。我知道他根本就不管我们,但是如果我们不把我受伤的消息告诉他,他肯定会发怒的。”

拉乌尔记起,可怜的圣让园圃主人一直是单居独处的。这次罪行,没有几天时间,是不会被发现的。这样就可以让他暂时得以休息,而他所担心的事情肯定要在这之前到来的。大家亲切地交谈着,在下午晚些时候才分手。而且相互间都很满意。

“您现在一个人去工作吧,”吕西尔说,“既然汽车已经开出了城堡的围墙。我要去搞一束花……不过您尽管放心,我让波吕克斯陪我去花园。”

“一束花?……送给谁的?”

“给妈妈。”

这是在到了院子里之后,这一回答很令拉乌尔吃惊。可是,自从他脑子里老在想或许能解开谜底的那些不可思议的话,他就变得有点心不在焉了。

“给您的妈妈?”他重复道。

“是的。明天是她的生日。她叫让娜。”

“啊!她叫让娜。”他很有礼貌地证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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