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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黄金时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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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十分美好,然而没有钱,真是倒霉。

战争仍在继续,霍格沃茨的食物越发单调,几乎到了令学生和老师都厌倦的地步。受「甘普基本变形法则」的限制,食物只能被召唤,变形,增加。巫师界没有耕地,粮食都从麻瓜那里进口,而短视的魔法部没有储备足够的粮食——数量与品种都不足。

凯瑟林对此并不在意,她只是按部就班地上课,读书,练习魔法,在夜晚前往禁林,试图驯服一只白化的夜骐。

只有到了周末,她才会停下来,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尽情享受这明媚的春日,青蓝色湖水中不时探出湖怪的触手,淡绿的草甸起伏至天际线,云朵像大团的奶油从天际线堆到空中,不时遮掩着四月并不刺眼的阳光。

那一年,凯瑟林十四岁,一生的黄金时代。她有好多奢望,想吃,想玩,想自由,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外人看来,她是正值青春的纯真少年——如果她母亲没有被父亲打死而她魔力暴动炸死了父亲连带烧死了楼里十一个人的话。

这是她想要埋葬的过往,衣柜里的骷髅,如今却一再被人挖出来。赫克走了,汤姆里德尔成了那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之剑。

自从那天从有求必应室离开,她就没有再和里德尔讲过一句话,准确来说,是她刻意躲着他。课堂,图书馆,走廊,只要看见那瘦高的身影,她就会飞快地逃离,偶尔几次迎面撞见,里德尔似乎想说什么,但她没兴趣听。

她偶尔会梦到她,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会说出诸如杀人犯,怪胎,疯子之类的指控。之后等待她又会是无止境的笔录,询问,采访,精神科检查……她会每每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气喘不止。

直到有一天,室友安迪略带同情地提起此事。

「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连梦中都在呼唤里德尔的名字。」

凯瑟林确信自己梦里说的是“里德尔,xx养的xx”。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哭笑不得,在她为了“活着”而不断奔忙的生命中,凯瑟林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件事。

她只知道她的母亲,自以为遇到了真爱,便抛下美国的家人,和英俊的爱尔兰裔偷渡客私奔到伦敦,生下凯瑟林;后来,萧条,丈夫失业,酗酒,家暴,出轨,她住在贫民窟里,做好几份工来养家,再后来她死了——三流小说都懒得写的烂俗桥段。不幸的家庭都是相似的,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幸福。

凯瑟林没有回答,安迪也没再说话,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今天的夜格外黑,房间里只点了一支蜡烛,漆黑的窗口像海绵一般吸食着光线。

室友盘腿坐在窗边,摆弄着一个挂坠盒,凯瑟林看不清她的脸。

她想起安迪家的事,纳粹占领巴黎后屠杀市民,她父母都死了。

「凯蒂,有烟吗?」女孩抬头看向她,面颊有一闪而过的银线,她勉强笑了下,「别装傻,我知道你有。」

她们去了塔楼天台。

凯瑟林心情复杂地看着室友笨拙地撕开香烟包装,咬着烟含糊不清地向她索要火机,她探身用魔杖为她点燃。

安迪深吸一口,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呛得眼泪直流,两人都笑了。

四月清凉的晚风包裹着她们,带来森林湖水的潮湿与不知名动物的嚎叫。

今夜没有月亮,银河正从东方升起。安迪将塔楼的穹顶变得透明,她们仰头便能看到漫天星辰。

「那是天蝎。」她指向东边,凯瑟林看不出,她便拿起魔杖比划,闪光的细线将星星连成星座。

凯瑟林索性躺在石砖地面上,凝视着遍布星光、充满默示意味的夜空。

安迪没有停下,她仰头拿魔杖沉默而娴熟地勾勒,如同一位画家,直到星座的轮廓将整个夜空填满。

她倚靠着石壁坐下,和凯瑟林讲起家人,天文学者的母亲追逐着天象去过很多地方,画家父亲同她一起,用画笔记录世界各地的风景……很般配的爱人,虽然外祖母不满意女婿是法国人。

父母去世后,安迪就住在年迈的外祖母家中。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想她们。」

天台的风将低语卷进凯瑟林的耳朵,她的心脏莫名地抽动一下。

凯瑟林说她想看看那个挂坠盒。

挂坠盒里,有一副精致的,三口之家的小油画。

她将魔杖指向画面,轻声念出咒语,金色光芒闪烁,画中的时间流动起来……女人低头轻吻女儿淡金色的头发,男人环抱妻子,一手揽着女儿的肩膀。

一个幻象。

她把挂坠盒还给安迪,「生日快乐。」安迪哭了。

天台上风很大,凯瑟林也点燃一支烟,并不吸,只是看着它在指间燃烧,橙红的火圈忽明忽暗地靠近,在身后留下萎靡的灰白。

星光下,烟雾是淡蓝色的,很快被风扯散了。

凯瑟林想起莫迪老爹的死,乔治的不告而别,被轰炸的伦敦,无数个大地震动的夜晚,拥挤的地铁站……

烟灰落到手上,快燃尽了,她最后吸一口,厌倦地想,「抽烟时,我在燃烧我的灵魂」。

她真的对这个世界上永无止境的苦难感到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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