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沐泽房间
纪沐泽看着外面毫无光亮的天，摸着手中的剑，自言道：“君墨”
纪沐泽相当当时的场景
他赶过去时也是像这样的一个午夜，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
孤乾派已经基本没有活人了，伏尸百地，流血漂橹，血水顺着高高的台阶流向平地，唯有一些老幼，在其他门派弟子的保护下瑟缩成一团，苟延残喘，悲痛的哭声响彻整个孤乾派
纪唯泱受了重伤，半跪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纪沐泽见状心急如焚
那时的纪唯泱对他并不冷淡，甚至可以称得上溺爱，父母走后，两个人跟着舅父，虽说舅父待二人非常好，犹如亲生，可到底隔着一层，只有哥哥，那时彻夜陪伴着他，安抚着他，那是他除了父母最爱的人
纪沐泽当即便发了火，冷眼看向半空中制造这一切的人
君墨被一群红眼的乌鸦簇拥着，立在半空，一身黑袍像是要融化在浓重的夜色中，脸上沾着不知道谁的血迹，表情带着癫狂，笑着看着底下对他拔剑相向的众人
“你是谁”纪沐泽冷声问道
“我？你不需要知道”君墨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黑色的眼睛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浓郁的黑色像是会把人吸进去
“为何要屠孤乾派满门”
“为何”云墨微微歪了下头，缓缓说到：“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纪沐泽眼中的杀意在听到这句话时化为实体，冷声道：“你不说，那便永远不用说了”
纪沐泽厉声道：“弄影！”随着声音落下，被称为弄影的剑在天空划过一道银光，纪沐泽接住剑，朝君墨刺去
君墨一挥手，身后的乌鸦朝纪沐泽飞过来形成一面墙，将纪沐泽的攻击挡下，纪沐泽出手劈开面前的乌鸦
正准备找准空隙，刺向君墨，突然听到一声
“泽儿，小心”纪唯泱惊慌的声音传来，因为分神，被身边的阴尸一掌穿入身体，鲜血不止
只见纪沐泽后面凭空出现一只猫的骨架，猫腹部是一团黑红的火，那猫长大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齿，向纪沐泽攻来，牙齿上还残留着人肉的肉渣
纪沐泽当即闪身避开，可还是被猫的牙齿刮伤了一道口子
“哥！！！！！”纪沐泽吼道
“我没事，别分心”纪唯泱擦掉口中的鲜血道
纪沐泽打斗的空隙像君墨望去，只见这人随手挥动，百无聊赖的操纵着手下的阴尸，看着底下的众人和阴尸拼死相战，脸上的癫狂褪去，反而带着一丝嘲弄
“真感人”君墨道
随即闪现道纪沐泽身边，掐住了他的脖子：“啧，看看你们，一个个前仆后继的来送死”君墨轻声说着，纪沐泽感受到一股寒意
“一群垃圾，还妄图评判道义”君墨手上越来越使劲，纪沐泽喘不上气：“你的正道在哪，嗯？”
“那也比你个滥杀无辜的妖魔好”纪沐泽费力的说着：“为何”
“什么为何，我想杀便杀了”
“混蛋！！”
突然，纪沐泽袖中窜出一把扇子，扇子被扔出去，在空中转了一圈，竟又回过身来刺向君墨，一把扇子却堪比剑锋，君墨不妨被刺个正着
随即便松开了纪沐泽，纪沐泽接住扇子，在空中旋转一圈稳住身形
“呵”君墨冷笑一声，摸了下脸侧流下的血迹，眼睛变成血一样的红色
纪沐泽以扇子为剑，上去与他缠斗起来
底下阴尸的嘶吼声，众人的打斗声，幸存的人的哭喊声交错在一起，使得二人在其中显得格外沉默
不知为何，君墨并不还手，只是躲闪，尽管如此，纪沐泽也碰不到他分毫
君墨忽然出现在纪沐泽后面，一掌将纪沐泽打了出去
纪沐泽吐出一口鲜血，转身，艰难的抵挡着君墨的招式
纪唯泱见纪沐泽渐渐体力不知，冲上来帮忙
君墨似乎觉得无聊了，眨了下眼睛，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嘭！”的一声二人被一团黑气弹了出去
还没等纪沐泽站稳，便被一只幻化成人型的乌鸦架着胳膊压到了君墨身边
“你一个人类，是打不过我的”君墨慢慢走到纪沐泽身前
纪沐泽抬头看向他，只看到了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眼睛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黑色，如墨般的眼睛探究的看着他，方才的骷髅猫，正盘着君墨的肩上，低头舔着爪子看着他，眼睛里都是饥渴的样子，仿佛再看一个食物
“你想杀我？”君墨掐着纪沐泽脖子强迫他抬头看向他，问道：“为什么”
纪沐泽不明白这个杀了孤乾派满门的人是怎么问出这样的话的
“因为你们自持公明正义，当然与我等穷凶极恶的魔头势不两立，是吗？”
“我从不以身份界定正邪”纪沐泽道：“但是你，手上沾满的孤乾派众人的血，怎么能放过你”
“那是他们该死”君墨打断他道：“不以身份界定正邪？哈哈哈哈哈哈说的倒是好听”
纪沐泽听到下面的哭喊
有未成年的幼童，有年迈的老妪，有待字闺中的姑娘.....
怀中抱着自家亲人，面目全非的尸体
有的小孩哭喊着在众多的尸体中找寻自己熟悉的面孔，还未找到便被阴尸咬破了脖子
“他们也该死吗”纪沐泽道
君墨看着眼前的一幕，表情并无多大变化：“要怪只能怪他们命不好，投在了孤乾派，早点死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纪沐泽气愤的看着眼前这个怪物，这是他第一次对谁产生这么浓郁的杀念
“怪物！！”纪沐泽骂道
此话出口，纪沐泽被浓郁的低气压和眼前这个人的怒气压得喘不上来气
猫弓起身子，朝纪沐泽呲着牙，发出低吼声
“怪物？”君墨慢慢的重复道，面无表情的看着纪沐泽，手指在纪沐泽脆弱的脖颈处摩挲着，感受着皮肤下血管的跳动，渐渐用力，眼中的血色更深
纪沐泽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野兽咬住了脖颈，被抽走了所有的氧气，纪沐泽感受到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也在慢慢抽离
君墨说的没错，在这个神魔妖仙人共存的世界，人类是最不堪一击的存在，脆弱的生命，复杂的关系，哪怕向纪沐泽这种在人类修真界一等一的高手，也无法和一个妖魔抗衡
人类需要修炼才能得到的法力，他们从生来便有
他们之前的差距，是永远存在，存在于天道中，无法跨越的阻碍
君墨却在纪沐泽快要没有意识的时候突然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