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昀赫走出驾驶舱,不见褚添麒身影,没人知道褚添麒去向,一同消失的还有冯轩。
向昀赫猜到出事了,他拨通褚添麒手机。
“喂,你在哪儿?”
听筒安静了三秒,随后传出褚添麒和路人的对话声,好像在找人,向昀赫第一时间想到无人陪。
他没有问具体情况,直接问:“需要帮忙吗?”
褚添麒粗重地喘息声,震响话筒,向昀赫稍微拿远手机,听他说话。
“不用,你带机组先走,我和冯轩自己打车。”
向昀赫知道褚添麒遇到了麻烦,他嘱咐其他组员先行离开,自己拎着箱子跑上到达厅,在长廊尽头拐角处,旅客休息区看到了他。
褚添麒胳膊搭在飞行箱上,虚弱无力,另一只手捂着胃,面色如纸。
“不舒服吗?”向昀赫跑过去扶他。
“我没事儿,先找孩子。”褚添麒向两侧拨开掉下来的碎发。
那几根挣脱发胶束缚的头发像和褚添麒作对,又掉了下来扎在他的眼皮上,让褚添麒感到难受。
两人在同一层,不同方向寻找,每个厕所坑位翻一遍,褚添麒甚至垃圾桶都要打开看,无人陪像人间蒸发,杳无踪影。
鲤城机场到达厅仅一层不大,找人很容易,冯轩守在行李提取处的正门口,褚添麒打电话时冯轩说没看到孩子出门,说明孩子仍在他们这一层。
他和向昀赫跑遍每一个角落,在黄色警示带围起的禁区前停住脚步。
下面是楼梯,楼梯口矗立着一张告示牌,上面用黑色粗体写着“机场扩建,非施工人员禁止入内”的警示语。
“嘶——”
褚添麒胃里好像被扎了一刀,疼得他满头大汗,身体不自觉打晃。
他蜷缩身体靠在墙上,虚弱道:“小兔崽子比郝添麟还欠揍!”
说完,他表情痛苦地蹲下|身子。
向昀赫拉起他的胳膊搭到肩膀上,搀扶他走到休息区。
向昀赫手触碰到褚添麒冰凉的指尖,问:“冷了?”
褚添麒点头。
向昀赫脱下制服外套披在褚添麒身上,安顿好人撩起警示带俯身钻了过去,三步并两步迈下楼梯。
向昀赫现在所在的位置连通老航站楼,安静的长廊空无一人,店铺闸门紧闭,孩子不可能钻进去。
几处凿开的墙壁直通停机坪,这个时间施工人员已经下班,只有一个值班的小青年坐在木桌前吃饭。
“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孩,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三左右。”向昀赫边比划边描述。
小青年左耳塞了一枚蓝牙耳机,手机横放在桌面上,全神贯注于某档综艺节目,没听清向昀赫说的话。
“你说啥?”小青年大声问道。
“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孩...”
向昀赫话没说完,小青年打断说“没有”低头继续看手机,抱着饭盒嘿嘿傻笑。
向昀赫撸了一把毛寸,轻咬后槽牙。
他绕到小青年身后,顺手拿走搭在座椅背后的反光背心穿上,不顾小青年叫嚷,踩着废砖石跳到停机坪上。
他祈祷孩子别出意外。
作业车停车场、机械维修区、客梯车停放区,向昀赫跑了个遍,最后在行李装卸区找到正在试图爬至行李传送带的无人陪。
他长舒一口气,走过去拽着小孩后衣领,把他拉到一边,小孩特有脾气,短胳膊胡乱挥舞像抡大锤,却打不到向昀赫。
向昀赫拿熊孩子没办法,拎着他往回走。
路过小青年时向昀赫阴沉着脸,反手把反光背心扔到他怀里,送了四个字给他:“尸位素餐。”
小青年一头雾水,查是什么意思。
气得他拿饭盒盖子哐哐拍桌子,内心愤愤,骂我!
褚添麒抱着脑袋坐在座椅上心里七上八下。
地勤本该第一时间去接孩子,结果吃了顿饭忘记时间,再到到达口时乘务组已经离场。
他在企业通讯录里翻到乘务长电话,打给褚添麒一通解释,褚添麒没心情听他长篇大论,毕竟双方都有责任。
交接无人陪儿童的地勤找到褚添麒时,和他一样着急得说不上话。
冯轩每隔几分钟给褚添麒发一条微信,问情况,褚添麒身心俱疲,胃疼搅得他四肢无力,他没回。
冯轩语音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向昀赫拎着孩子上楼了,褚添麒把电话递给向昀赫让他和冯轩说,自己跟地勤交接签单子。
事情告一段落,地勤带孩子离开,冯轩想上来找两人被向昀赫劝回家。
褚添麒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他仰靠在座椅上,胃部痛感刺激大脑,疼得他眉头紧皱,他感觉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太不真实,没一件好事。
褚添麒扯着嘴角无奈一笑,对向昀赫说:“看来咱俩八字不合,第一次跟你飞摊上这么多事,”
向昀赫嗤笑:“你意思是我克你?!”
“可不吗!”褚添麒身子一动胃又开始犯毛病。
向昀赫坐在褚添麒身边,拢了拢褚添麒肩头滑落的制服外套,说:“要不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