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幽幽月光。
两人虎躯一震,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就见前方停驻着一艘画舫,一袭粉衣站在画舫的船头,向下俯身看着两人。
"梁公子!你怎么在这?"狗牙儿惊喜地喊道。
梁诫莞尔一笑,抬手摸了摸眉毛。
“不是你放信印招我来的吗?”
狗牙儿这才反应过来,“是哦。我就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梁诫抬叫踩在船头,“你们叫我来何事,该不会就是让我来捞你们吧?”
狗牙儿正准备说话,就听一旁的叶良玉咳嗽了一声。
他先是愣了一下,又打算继续开口。
结果又传来少年咳嗽的声音。
几次开口都没能说完,狗牙儿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最后一次,梁诫终于忍不住了,他出声道:“你嗓子里塞猪毛了?咳咳咳,还没完了?”
叶良玉明显有些尴尬,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言语。
梁诫又看向狗牙儿,他也欲言又止。
又看看角落里那只昂首挺胸端坐的雕像。
“行,既然你们不想说,那就此别过吧。”梁诫挑了挑眉,收迈出去的脚,语气平淡如水。
“诶!别啊!梁公子!”狗牙儿爬上前去。
梁诫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挥了挥手道:“开船开船。”
狗牙儿一个飞扑,抓住一缕粉色衣衫。
梁诫被这蛮力拽得一趔趄,连忙稳住身形,暗暗咬了咬牙。
“松手。”
“我不!”狗牙儿又往前挪了挪。
“松手。”
“我不!”说着,他已经整个人趴在梁诫的大腿上,死死不松手。
“我劈你了。”梁诫摸向腰间的软剑。
“其实就是阿树他半夜吐血不止险些就要挂了所以我才给你放信印的!”狗牙儿几乎是在两息间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
“吐血?”梁诫额角一跳,神情严肃起来。
“事情就是这样,你别丢下我,你让我上船吧。”狗牙儿说着,连忙招呼一旁的灵犬,“还有我的狗。”
“上来。”梁诫冷声道。
狗牙儿连忙抱起角落里的灵犬,几乎是一步三磕头地爬上了梁诫的画舫。
“你还坐在那作甚?”梁诫板着脸道。
叶良玉清了清嗓子,一动不动。
死小孩。梁诫心说。
他上前一步,落在小舟上。小舟因为冲击来回摇晃,荡起水花。
只见那一袭粉衣上前拎住少年的脖领,连拉带拽将人丢上了画舫。
狗牙儿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凑上前去。“阿树,你没事吧?”
叶良玉被折了面子,奇怪的是,又不是很生气。
“没事。”
画舫被一股力量推动着,在海面上骑浪而行。
梁诫走到掀开舱内的帘子,侧目道:“进来。”
狗牙儿连忙“哦”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我叫他。”梁诫冷声道。
狗牙儿门前刹闸,悻悻地坐到一旁的座位上。
“还不进来。”
叶良玉这才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垂着脑袋跟着梁诫走进舱内。
两人面面相窥,梁诫俯身向前靠近少年。
叶良玉身形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面躲去。
可是男人伸出手将他的下巴钳住,他只得面对前方。
“躲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叶良玉呼吸有些沉重,没有作答。
梁诫松开他的下巴,俯身抚上他的衣襟。
“作甚?”叶良玉眼睛瞪大了,连忙抓住男人的手。
梁诫不做解释,两下将少年的衣襟扯开。
低头一瞧,果然就见少年胸前的皮肤上游走着几条黑色的线。
它们在皮肉之下蠕动着,伸进血管里又冒出头来。
事已至此,少年不再挣扎。
男人凑得很近,仔细观察他体内蛊虫的走向。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皮肤上,有意无意地游离。
叶良玉咬了咬牙,似是克制。
梁诫手呈剑指,猛然钳住那皮下的蛊虫,金光闪现。
“啊!——”
少年几乎是撕心裂肺地痛叫着,脸上立马布了一层汗珠。
梁诫立马收回手,他眉头紧锁,甚感棘手。
“它从你的心脉而生,与你同生共死。”
叶良玉疼痛过后,有些虚脱,他整个人依靠在舱壁上,呼吸短促。
梁诫递给他一方帕子。“我暂时没有办法将他取出。”
叶良玉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扯出一抹微笑。“说得好像……你以后就有办法了。”
“这是自然。”梁诫立马道。
看他一脸笃定,叶良玉都不好意思开口泼他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