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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槐花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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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韦荞拿票入场,按门票上的指示,在看台第三排坐下。

她看一眼手里门票,想起对许立帷的谎话。许立帷说得对,岑璋那日问她要身份证,她没多想就给了,其实她真的没想过理由。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对岑璋无限信任这件事——

她正漫无目的想心事,场内一阵喧哗。

赛点,选手入场,两方啦啦队摆开阵势,锣鼓喧天。

韦荞的视线落在岑璋身上。

他今日穿一身白色运动服,短袖短裤,左胸前印着“上东国立”的字样。他将网球包放在一旁椅子上,拿出网球拍,抬手抓网试力度,这个赛前小习惯被韦荞尽收眼底。握得那样紧,对喜欢的网球是这样,对喜欢的人也会吗?

决赛场,精彩对杀。

岑璋对战蒋宗宁,两人赛前隔网握手,引起不小轰动。论公,两人分别代表上东国立和申南理工,皆为冠军热门;论私,东南亚银行界三足鼎立,岑璋手握今盏国际银行未来主事权,与蒋宗宁的恒隆银行隔海对望,亦敌亦友。

强手对强手,厮杀在所难免。

韦荞不好运动,平日只练散打,主要是为防身。今天这场网球赛,她是第一次在现场观战,原本抱着“随便看看”的外行人心态,甚至带了本德语单词书,打算趁比赛期间背完两页。谁想这一看,视线再未从岑璋身上移开。

一个男生拼尽全力去赢的模样,很动人。

决赛点,山呼海啸。

岑璋走到一旁喝水,教练滔滔不绝说着什么,他听了,点点头,往蒋宗宁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亦在看他。双方心知肚明,都在苦战。打到这等层面,技术已非第一要义,心理素质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诱因。

看台上,韦荞看着岑璋,目不转睛。他正背对着她,运动服湿透,精壮的后背力量在韦荞的视线里若隐若现。她手里拿着单词书,一页未翻,最后索性收起来,放进背包。好学生韦荞第一次在学习面前让步,选择看一个男生打球。

“岑璋不会输的。”

身旁,丁晋周忽然说。

韦荞看向他:“什么?”

丁晋周朝赛场抬抬下巴,弦外之音:“岑璋这么拼命的样子,你见过吗?反正我没有。他不是一个喜欢过度的人,四分之三用力,留四分之一后路,才是岑璋的行事风格。但今天,他破例了。”

“嗯。我听说,蒋宗宁是夺冠大热门,在波士顿亦打过美国大学生网球公开赛。”

“你认为,他是岑璋竭尽全力的原因?”

“难道不是?”

“呵,一个蒋宗宁,构不成压力。”

丁晋周笑着,帮一把岑璋:“喜欢的人在看台,才对岑璋构得成压力。”

韦荞转头,四目相对,丁晋周眼里的暧昧能溢出来。

她忽然想起许立帷说的:岑璋私生活很干净,平时只和丁晋周那堆男生混在一起。

韦荞忽然福至心灵:“你们是那种关系?”

“……”

丁晋周正在喝咖啡,差点呛死。

他放下咖啡杯,发自肺腑:“韦荞,这你就过分了——”

终局,一记发球,蒋宗宁失误未接,奠定岑璋的今日荣光。

看台上,观众纷纷站起,拍手欢呼,为赛场二位带来的精彩赛点而致意。

韦荞跟着人群起身,衷心地,为他喝彩。

岑璋正和蒋宗宁隔网握手,他那点心思瞒不过蒋宗宁,笑着问:“今天你这球是打给谁看的?”

岑璋一笑,未接他这话。

蒋宗宁意有所指:“不厚道哦。我都让你赢了,也不让我看看人。”

“这可以。”

岑璋爽快,径直走向看台。

他大喊一声:“韦荞!”

韦荞:“……”

他这一喊,把看台观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喊来了。韦荞不擅长成为话题中心,正在无语,岑璋一个动作,将全场气氛点燃——

他伸出右手食指,直指心脏部位,然后对准她的方向,高高举起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万人赛场,他对她当众表白。

全然是无声的,无声才强势。

看台上,涌起一阵哗然。

“岑璋是在表白吗?”

“对谁?”

“好像他喊了一声,叫韦荞。”

“韦荞是谁?”

“数学系的,横扫奖学金的那个——”

突如其来的意外,韦荞被声浪推着走,全无招架之力。

丁晋周大笑,拍了下她的后背:“韦荞,去吧。他那样拼命要赢,只为这一刻可以光明正大地喊你。”

一席话,怦然心动。

青春年少,才会发生此等浪漫。一个男生拼命要赢,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理由,只为站在最高点,喊一喊心上人的名字。

“嗯。”

平日冷静全数不见,韦荞被气氛感染,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真就快步走向他。

两人隔着赛场隔离带,韦荞垂手兜在外套口袋,有种古板的真诚:“恭喜你,赢得冠军。”

“三言两语,不够意思。”

岑璋长臂一捞,搂住她的腰用力一抱,转瞬间将人抱进内场。他将她高高抱着,韦荞一时不察,下意识搂紧他的颈项。

岑璋笑了:“恭喜一个人,这才像样。”

“哎,你——”

他浑身湿透,身上没一处是干的。高强度比赛之后,平日的冷白皮一片通红血色,呼吸亦粗重,他伏在她颈间喘气,灼热气息瞬间染红她的耳垂。

他天生会做生意,顺势向她提私人邀约:“周六来我庆功宴,不能拒绝我哦。”

“岑璋——”

“傍晚六点,我来接你。”

“我有第二学位的晚课。”

“翘课。”

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令他有失重感,急需一场耳鬓厮磨的情感奔赴,释放体内烧成火海的燎原。

奈何韦荞做惯好学生,执意不肯:“我七点下课,下课后我会过来,我保证。”

岑璋呼吸粗重,调整不好失序的心跳。

“抱我。”

“……”

“当作我对你让步的补偿。”

“不要。”

岑璋抱紧她,伏在她颈间,苦战之后想要对住她,慵懒撒娇。

“我好不容易赢,你连这点迁就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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