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升旗仪式讲的无非是那些老话，总结上周工作，制定下周计划，高一二班的站位靠近主席台中央，声音出奇的大，师柏感觉自己全身都站僵了，在人群里又不能动得太吸引眼球，只能小幅度的活动关节。
站在后方的程枫瞟了他好几眼，生怕一个没留神就给跑了，看在这几次升旗他都没逃的份上忍下了。
半个小时后，教导主任在台上说了一声带回后，人群中爆发出喧哗，大部队开始分批次离开操场。
师柏虽然是队伍的末尾，两个晃身间又坠到了最后面。
马优达是知道他脾气的，不爱和人挤在一起，尤其这大热天的容易出汗留味，挤在一起沾染一身味道。
分化后的alpha依靠本能控制信息素，为了社会和谐，大部分alpha都不会随意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但夏日的天，难免会有遗漏。
一般alpha身上沾了别的alpha味道都会心里不舒服更何况是师柏这种高级A。
马优达用胳膊怼了他一下，“哎，今天天气不错，第一节下课逃了去打球呗。上次和万或磊那瘪货打得一点都不尽兴。”
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夏天的太阳大多都又毒又辣，现在一卷卷的云遮住阳光，第一节是程枫的课，至于第二节的物理老师很好说话，时间正好。
马上要考试了，那些科任老师都盯着好学生和普通学生的成绩，对他们这种班级混子基本不会理会，最好逃了。
师柏难得觉得马优达说的很有道理，那天和万或磊打球打得一肚子火，下场后回过味都不知道是打球还是受气。
师柏躲了一下身边跑过的人，“行，你叫黑背他们。”
马优达露出大板牙答应，扭头要摸到隔壁班的队伍里，才看到黑背儿的背影，刚想开口，肩膀被猛地撞了一下，力道之重让他差点问候对方全家。
他向后倒退两步才渐渐稳住，被上前来的师柏一把拉住胳膊才不至于滑倒。
“不是哥们你会不会走道…万或磊！丫你故意的是吧。”
等看清对面面孔，马优达顿时就炸了，要不是师柏手上用了力，不然他就冲过去朝对方吼了。
撞人的不是万或磊本人，而是他身边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不过看万或磊那一脸得瑟的表情和他撞的也没差。
师柏刚垂眸去看那人长相，或许是有所感应，对方一个侧头挡住了视线，紧接着身边又挤了一个人来，彻底将人给挡住了，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尖瘦的下巴。
万或磊双手插兜，“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了？”接着眼神一掠像是在人群中找谁。
他声音不小，周围不少人都或是扭头或是驻足停下看他们，眼神里闪过八卦和好奇。
这副场面顿时让知道内情的高一同学露出兴奋表情，万或磊和师柏对上那简直不要太有看头。
不少人甚至偷偷拿出手机偷拍。
许一袁也过来了，“上次打球没打爽，这是要送什么挨揍了？”
万或磊脸色变了，阴郁黑沉，插在裤兜的手很明显的握拳鼓起。
“都干什么呢！”
程枫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师柏回头看见程枫和教导主任正快步往这头走来，表情凶悍得很，一看就不好惹。
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
显然万或磊和他的小伙伴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望了一眼后方，对着师柏甩下狠话，“今天下午后街，做个了断。记得把该带的人带上。”然后回到班级里。
师柏就这么站着看着他说，看着他走，一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直到程枫靠近了才扬起嘴角笑。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也是好看的，此刻哪怕皮笑肉不笑给人一种森然寒意，也破碎感和侵略感兼具。
见人走了，程枫对着几人道：“又给我惹事了？”
“没有的事，隔壁班打球没打过我们，这不约二次呢。”马优达笑嘻嘻打圆场。“老程别生气。”
“少来这一套，我不管你们什么破事都给我和平解决，不能解决的报上来我给你们顶着，不准打架。”
马优达和许一袁点头如捣蒜，程枫又把视线落在师柏身上，师柏拗不过他，最终还是跟着一块点头。
程枫这次肯放人走。
他看着几人飞快溜出操场的背影叹了口气，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走出场地，忽然想起什么脸上闪过懊恼，飞快扫视一圈，然后在某个角落找到自己班上的人。
“佘卫池同学，过来一下。”
两边绿荫下听见自己名字的人回头，缓步走来。
程枫指着教学楼，“你现在没啥急事吧？去办公室帮我拿一下贫困生补助表，里面有申请名单，下课给名单上的同学。”
佘卫池的确没什么要紧事不急着回班级，于是点点头。
“噢对了，表有多余的份儿，就先留在你那吧。要是有人需要你再拿给他们。”
…
班级里一片嬉闹，以师柏为首的小团伙正围聚在一起，身为被挑衅的主人翁师柏没什么反应，倒是身边马优达和许一袁嚷嚷的厉害。
“万或磊真不愧是怀安第一瘪货，这么点破事还要继续闹。”
“我要是他早就灰溜溜夹着尾巴做人了，还一个劲地挑衅柏哥。”
“这种瘪A以后没有O要的！”
师柏很轻地嗤了一声跌回椅背上，余光瞥见佘卫池从窗外经过，却没有进教室而是转身进了办公室。
他缓缓皱眉，难不成老程是看他这不够稳当，找佘卫池再教育一下？
程枫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正常，随便找个学生多问一下就扛不住说了。
靠。
老程不会真玩这套吧。
虽然那件事起因在汪可丹和佘卫池身上，但和万或磊打篮球起冲突的还是自己，他不想把其他人卷进来。
一种名为烦躁的感觉慢慢爬上来，师柏踢了一脚桌脚，眉间不愉，“都回去，万或磊算个屁。”
师柏生起气来的模样有些骇人，人顿时散了。马优达扭头纳罕，他柏哥这话的意思是要应下了。